比爾.蓋茲:戰爭可能導致1000萬人死亡,但流行病可能會害死更多人!
2020年流行全球的新冠肺炎,截至當年7月共造成40萬人死亡
但人們可能不知道,蚊子才是最可怕的殺人機器
牠們所帶來的傳染疾病,每年威脅25億人生活、造成75萬人死亡!
當代最重要的法文作家、法蘭西院士艾瑞克.歐森纳話題之作
深入淺出暢談當「蚊人相侵」已成全球化下的現狀,人類該如何面對傳染病橫行的未來
全球化的病毒
這幾十年來,茲卡病毒已逐漸被淡忘。應該有無數人被感染,但醫生們對高燒、疲累、頭痛一點也不感興趣。在熱帶國家,這些症狀太普遍常見。病因可以有太多種……而且,由於,一般而言,病人很快就好了,也沒有後遺症,為什麼還要費心?
這隻非常低調的茲卡病毒在二○○七年重新造成話題。它離開了非洲深處的森林,抵達……玻里尼西亞的雅浦島(îles de Yap)。當地爆發一場瘟疫。疫情獲得關注並非因為病情嚴重,而是因為感染蔓延的規模:島上四分之三的居民都得到了。
在潟湖邊上感覺舒服,也非常喜歡棕櫚樹,茲卡病毒還繼續從太平洋中心小島往東南方推進,在二○一三年十月份,抵達法屬玻里尼西亞:大溪地、茉莉島(Moorea)、馬克薩斯群島(l’archipel des Marquises)。
(圖片來源:資料圖庫)
突然間,好幾百個人找當地醫生就診,都是為了同樣的皮疹、高燒、恐怖的疲累感。登革熱再次爆發了嗎?醫生開了抽血檢驗單。有一種病毒被鎖定,辨識出來的結果像是那已被淡忘的久遠淵源:茲卡。所有人都得病,但沒有人擔心:不舒服幾天後,就能重新開始工作,回到海灘,或隨時變換這兩項活動。
二○一三年底,重大的警報響起:嚴重的神經症狀愈來愈多。四個月內,醫生們診斷出四十二起漸進麻痺的病例(格巴二氏症候群)。
茲卡繼續牠的航海之旅。
很快地,太平洋海域到處都出現牠的蹤影:新幾內亞、復活島……
不過,要等到牠踏上拉丁美洲,人們才開始重視牠所帶來的危害。從二○一五年五月開始,巴西發生將近兩百萬起疑似病例。
而且,特別的是,人們發現,茲卡是造成小頭畸形(microcéphalie)的主因,也就是所謂的小頭症。嬰孩出生時,頭顱尺寸異常縮小:當孕婦得到茲卡,病毒可能阻礙胎兒的腦部發展。
原註:茲卡與小頭症之間的關係是阿諾.蒙塔內(Arnaud Fontanet)的研究團隊發表於醫學期刊The Lancet,二○一六年三月十五日發行。
這種恐怖的感染病例將近五千例,從貝倫(Belém)到阿雷格里港(Porto Alegre)、從聖保羅(São Paulo)到里約(Rio),都有紀錄。聽到這些非常不好的消息,法屬玻里尼西亞的醫生們重新回顧本地的統計,發現:從二○一四年年底開始,新生兒頭顱畸形的人數的確增加了。巴西的數據龐大得多,因此能建立這個症狀與茲卡的相關性。
趁著這段期間,茲卡病毒已往北竄:圭亞那受到波及,哥倫比亞也是。然後牠去加勒比海、馬丁尼克(Martinique)、瓜德洛普(Guadeloupe)、多明尼加共和國、海地繞了一圈……每個月都有新的進展。宏都拉斯、薩爾瓦多、瓜地馬拉、墨西哥……美國。
一如黑死病那個被詛咒的時代,無助的人民百姓,眼睜睜地看著瘟疫蔓延。再也沒有任何領土能置身事外。面對這類侵略,士兵、關卡、高聳的鐵網、水泥牆、國土疆界……能有什麼用?
只需如此微小的蟲子,便能將我們這個世界的疾病全球化。而這場全球化行動的主要角色是誰?很顯然地,是那些載著最危險的病毒四處走透透的蚊子:斑蚊─埃及斑蚊或白線斑蚊。
向旅蚊討回公道!
一如全球所有媒體(包括我們法國的《世界報》),美國的《時代雜誌》封面獻給了茲卡病毒(二○一六年五月十六日)。
文章中有一項數字讓讀者們特別震驚:四千萬。
四千萬美洲居民每年在一個有茲卡疫情的國家旅行。四千萬人!而其中,很可能有五十萬名孕婦。果然不出所料,這個數字令人不寒而慄。
(圖片來源:資料圖庫)
但如果這株病毒也出現在美國,並在當地生根呢?連旅行都不必,就會受到感染……
小心虎蚊出沒!
若說病毒,特別是茲卡病毒,能這樣縱行天下,主要是因為牠們比誰都有本事,找到了最好的交通工具:被牠們寄生的動物。
其中包括虎蚊。
虎蚊很美。這個稱呼來自牠黑色前胸上的白色斑紋。
「虎」是一個暱稱,可別常對合法擁有這個名字的貓科動物提起:牠心裡可能會留下陰影。畢竟,這裡說的那種昆蟲十分微小,學名其實是覆蚊亞屬白線斑蚊(Aedes Stegomyia albopictus),屬於蚊科(蚊科、家蚊亞科、黑斑蚊屬、覆蚊亞屬)。
虎蚊很摩登。
牠喜歡城市勝過鄉村。而且,牠跟其他同類不一樣,不在夜裡叮咬,不想破壞自己的睡眠,也不想在白天太忙碌,喜歡把攻擊砲火集中在清晨或黃昏。
虎蚊繁殖力強大:每三到四天的產卵量達七十個以上。
雌虎蚊(幾乎)都能活得很久,儘管牠的生命長短取決於環境溫度:二十五度時可活二十九天,三十度時可活三十二天。
所以不必訝異到處都發現虎蚊的蹤跡。牠已經活在法國大多數省份。隨著氣溫暖化,歐洲沒有任何地區能迴避逃離。
虎蚊總跟我們作對。
牠會吸狗的血、老鼠的血、山羊的血,但最愛吸我們的血。
虎蚊很危險。
在熱帶地區,牠可能帶有並傳染三十多種不同的病毒。在氣候較溫和的國家,目前,牠只傳播登革熱和屈公熱。
虎蚊愛好旅行。
牠來自亞洲,想必源自中國南方、越南和柬埔寨的竹林。但是,從一九七九年開始,牠登陸歐洲,確切地說,在阿爾巴尼亞上岸。選擇這個地點的原因只令人更加擔心。難道虎蚊是共產黨間諜?牠會不會接到祕密任務,趁著氣溫暖化剛出現徵兆,便再度點燃冷戰戰火?別忘了,在當初那個時代,這個地中海小國,仍堅持毛主義路線,還有一位「大舵手」恩維.霍查(Enver Hodja)實施鐵腕統治。
一旦重新掌權,虎蚊便向自由世界發動攻擊。
從一九八五年開始,美國本土即有牠出現的紀錄。以美國為基地,牠可以取道墨西哥、瓜地馬拉、宏都拉斯、巴拿馬等地,輕鬆占領整個美洲大陸……
不到一年的時間,牠抵達巴西,接著是阿根廷……
拿下這些領土之後,第二波攻擊朝歐洲來勢洶洶:從義大利開始(一九九○年代初期),然後是西班牙,終於到了法國。
虎蚊是一個狡猾的旅行家。
為從一地移往另一地,牠變換各種工具。搭船,搭飛機,這有什麼問題?但是,牠口袋裡的招數不只一種,比方說,廢輪胎倉庫。輪胎上總是滯留水痕,幾乎不可能清除。哪裡還能找到這麼好的產卵地點?何況,虎蚊的卵,跟所有斑蚊一樣,都有一層甲殼素構成的外殼包覆:甲殼素是一種防水材質,堅固又有韌性。這層殼保護蚊卵不致乾燥失水,所以能夠安心等待幾個月孵化,破殼而出。
本文摘自馬可孛羅出版《蚊子、病毒與全球化:疫病與人類的百年戰鬥帶給我們的啟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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