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香港離島塔門的親密接觸

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 圖/文 鄧舒展   航拍圖片來自 玥岑

當我在朋友圈分享了幾張塔門島的照片時，有朋友留言說：「感覺我去的是假香港」。大陸遊客每次去香港，大部分都會抓緊僅有的七天時間逛街購物、品嘗港式美食，時間充裕的或許會搭山頂纜車上太平山一賞維港夜景。鮮有遊客有此般閒情雅緻搭乘一個半小時的船，遠離喧囂熱鬧的市中心，沿著行山徑擁抱大自然。

在香港這個人口密集的彈丸之地，郊野公園就佔了總面積的四成，對於生活在石屎森林裡的現代人來說，趁休息日到戶外漫遊並不是一件奢侈的事。七年前在中文大學修讀可持續旅遊課程時，便幾乎走遍了香港的郊野公園、海岸公園和大小離島。唯獨這個位於西貢東北邊海域的小島塔門，一直沒有機會造訪。這裡沒有熱鬧的慶典，也沒有獨特壯觀的地貌，更沒有琳瑯滿目的小吃街。卻不知為何一直讓我心生嚮往。經歷這次的親密接觸之後，我想或許是塔門的與世無爭，顯得尤其寶貴。

登上塔門島有兩條路線，一是從東鐵線大學站步行約15分鐘，到達馬料水碼頭，搭乘早上八點三十分的船，二是從西貢黃石碼頭坐約半個小時的船便可到達塔門。非週末的時間只有零星幾個遊客，有專門來釣魚的還有徒步者。遊覽塔門島的路線特別簡單，一個小環線，我選擇了往左走，其實是被薑汁豆腐花的招牌吸引過去的。

這家叫「新有記」的海鮮餐館一大早就開始營業了，路過的時候看見餐館老闆娘和幾位香港明星的合照，瞬間回到香港電影最鼎盛的八、九十年代。還沒到午飯時間，先吃一碗冰凍的薑汁豆腐花抵抗颱風來臨前的炎熱。

老闆娘從冰箱里拿出一碗豆腐花和一壺薑汁，說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控制薑汁和黃糖的份量。幾乎每個離島上都會賣豆腐花，香滑解暑，口感一流。解饞之後，向老闆娘請教了大致的路線和需要花的時間，她還不忘提醒午飯要回來吃他們家的海膽炒飯。

沿著短短的街巷走到盡頭，右手邊是塔門的天后廟，即便是塔門這樣的小島，島上的居民也會興建天后廟來保佑出海打漁的家人的安全和豐收。聽海鮮飯店的老闆娘說，別看塔門面積不大，在大概四五十年前，全島村民有幾仟人，其中分為水上人家，專門出海打漁的，以及原居民，一般以客家人為主。那個時候出海作業的漁船有幾百艘，漁獲還是蠻豐盛的。現在打漁的人少了，年輕人都去市區工作了。我問她現在島上還有多少居民，她心裡數了一下，不到10戶人吧，語氣中略帶感慨。

沿著樓梯走向天后寶樓，面向天后廟右邊是塔門鄉公所，每逢島上有要事商議，村民都會聚集到這裡，同時也是海外鄉親回到塔門的落腳點。儘管公所的招牌和外墻都看出來翻新過的痕跡，依舊保留著濃厚的鄉村風味。

沿著天后廟左邊的小路往後山走，沿途發現好幾家五十多年歷史的老式民居，但很難看見有人居住的痕跡了。走了幾分鐘就到達老闆娘告訴我的小山坡，一只黃牛優哉游哉地吃草，完全無視我們這些外來客的存在。再往上走幾步，就能看到面向大海的粉色涼亭。

此時的我已經汗流浹背，不知是否颱風作祟，感受不到一絲海風，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和我抗議。島上到處都能看到成群的螞蟻，體型比一般的螞蟻大很多，數量驚人，涼亭的桌椅上也發現了螞蟻的身影，自從上次被螞蟻咬過一陣陣的刺痛感揮之不去，覺得此地不宜久留，寧願冒著大太陽沿著步道往山頂走。

在山頂的另一個涼亭遇到了一位成都女生，她在用航拍機俯瞰整個塔門島。人跡稀少的離島是航拍新手試飛的好地方，視角也頓時變得不一樣了。我厚著臉皮問她拿了幾張照片，發現剛剛粉色涼亭旁邊的足球場還具備停機坪的功能。

海邊的步道環繞著整個小島，每到風景開闊的地方都設置了長椅供遊人休息。即便要忍受正午毒辣的太陽，我還是忍不住坐在步道盡頭的椅子上放空。海浪拍打著巨石，時不時有快艇經過劃破平靜的海面，一想到颱風伴隨而來的陰雨連綿，趕緊趁眼前的好天氣、抓住夏天的尾巴盡情感受一番。

塔門島上唯一的景點是疊石，英文翻譯為balanced rock，一路走過來帶著無盡的好奇心，終於發現了它的身影，兩塊巨型的方形石頭平穩地疊在一起，像是上帝的手在此施了魔法，無法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離開海邊步道最後來到漁民新村，過去破舊的房子整頓過後條件好了很多，只有兩三戶的老漁民留守在自己的房子，守住昔日打漁時的輝煌，守住香港最後一片寧靜的世外桃源。

一邊等待回程的遊船，一邊沐浴著落日的餘暉，老闆娘的海膽炒飯這次來不及品嘗了，但一定要試試他們自製的菠蘿冰，把菠蘿切好放到冷藏冰櫃裡，鎖住了菠蘿的水分，一口咬下去冰涼沁心，暑氣全消，為這趟旅遊畫下了圓滿的句號。來往塔門的渡輪航線可從翠華船務公司的網站上查詢到，遊玩塔門更地道的方式是帶上帳篷在海邊露營一宿，若夜空晴朗銀河近在眼前，早晨煮杯咖啡獨享海上日出，享受慢活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