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圖/文:韓秀娟
春花秋月,夏風冬雪,這是一種存在于詩意中的關於四季輪回的規律。我在廈門的朋友總羡慕我這裡的冬天,因為她認為,生活在大西北,冬天就可以與雪相伴,如夢如幻,何其浪漫。現實卻是:在我的常駐地蘭州,等一個冬季,最多等來一兩次星星點點的不成氣候的雪,似乎還未落地就沒了蹤跡,哪裡有所謂的紛紛揚揚、漫山遍野。
光禿禿的冬天終於走了,又是一度陽春三月,黃河邊的柳枝泛了綠,白塔山的坡上,青草吐出了稚嫩的幼芽。徐徐地,春天近了。可沒有花開,怎麼能是真正的春天。於是,等、等、等!現實有時很有意思,你要什麼偏不給你什麼。冬天,你在等一場大雪,它只給你寒冷;而春天,當你在等花時,卻等來了雪。
三月十二日,星期天。休息日,總想多睡會,可這個早晨,當我望見窗外的白茫茫,困倦頓時消散。又如一個旅人,背上單反相機,邁步爬山,只為這不期而遇的大雪。
雪的白不是蒼白,它是大自然創設的靈動的白,能遮瑕,也能作裝飾。有了雪,山上的一切都活潑起來了。
瞧那樹枝上的綠芽,青翠飽滿,尚未長成新葉;換綠為紅,山桃花的花苞還緊緊裹著。春色遲遲,難怪韓愈會寫出“白雪卻嫌春色晚,故穿庭樹作飛花”的詩句。不過,究竟是誰晚了?花,還是雪?
四合院式的法雨寺裡,香客絡繹。地面的雪消融得快,唯有連綿的青瓦最喜銀裝。依山形而建的寺廟雖小,但不同的季節、不同的角度,能給人不同的美感(延伸閱讀:一座山一個城)。
山的最高處,雪景中的白塔依稀多了些蒼老。旁邊的那棵樹,無論枯枝連連還是綠葉蔥蘢,似乎都是白塔最好的朋友。
看塔、望河,每次都是既定的程式。這裡的黃河不總是黃色的,冬天,她是淡淡的青灰,春天,則會碧綠起來,到了夏秋,才會渾渾黃黃。而此時,有了春雪的點染,河面一片朦朧,茫茫兩岸,如“千樹萬樹梨花開”一般素白。
臨近中午,山上的人漸漸增多。孩子和童心猶在的年輕人堆起了巴掌大小的雪人,一個個醜醜萌萌的樣子,招來無數歡聲笑語。
雨雪無常的日子裡,寒意會不時襲來。午餐時間,非常想吃點暖的食物,於是步行至山下不遠處一小有特點的餐館,點上一盤孜然羊肉(道地的西北風味)和一碗米飯,暖暖身。雖日常不喜辣味,但偶爾食食也無妨,可作調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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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後的星期天,隨著氣溫的回升,雪早已無了蹤影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夜小雨後的清新與濕潤。心裡總想著山桃花開的盛景,隨之而來的是:
山花吐蕊,不憂風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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